据温哥华港湾综合报道:有这么多人想移民到加拿大,以至于我们几乎难以容纳他们。我们的主要城市变得拥挤,社会服务捉襟见肘,40岁以下人群越来越难以实现拥有住房的梦想。
或许最能证明新移民数量过多的一点是:18% 的移民在25年内离开了加拿大且未返回。令人惊讶的是,其中一半是经济类移民——他们是因为具备加拿大需要的技能并已获得高薪工作而被选中移民的。
2024年,加拿大会议委员会(Conference Board of Canada)在其题为《漏水的水桶》的研究中分析了这一现象,得出结论:许多移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们未在加拿大形成稳定的经济或文化纽带,国外有更好的机会,而且离开人数还在增加。
这个事实——几乎五分之一的移民最终离开加拿大——本该是制度失序的明显标志。这表明,我们的移民政策不仅对加拿大经济有害,对移民本身也有害。而这只是问题的一部分,问题不仅在于我们未能留住某些移民,还在于我们留住了一些本不该留下的人。

低薪移民的问题
这一问题有两个视角:一是外籍人士如何轻易进入我们劳动力市场的低端岗位;二是雇主如何通过对廉价、易控制、缺乏保障的外籍劳工的无限使用而获得政府“补贴”。无论哪个角度,结果是一样的:工资和价格被人为压低,加拿大人(尤其是年轻人)被排挤出市场。这导致结构性就业不足、工资停滞,以及企业没有动力投资于本地员工的招聘、培训和保留。
在特鲁多政府任内,加拿大的移民数量稳步上升,2023年达到约46.5万人。政府声称,新增移民是为了解决COVID-19疫情导致的劳动力短缺。但真正具备技能的移民仅占一半,这导致非永久性移民大幅增长,主要通过临时外国工人项目(TFWP)和国际流动项目(IMP)。
TFWP 原意是为了解决短期劳动力缺口,直到本地人可胜任工作。然而,从2002年起,该计划的低薪部分被大幅扩展,即使没有劳动力短缺也可引入外籍工人。之后的2006年,扩展再加剧,主要是为了满足阿尔伯塔省和卑诗省矿业和资源行业的巨大需求。
从2003年到2013年,该项目的工人数量翻倍至近34万人;2006年至2014年,又增至约50万人,远远超出新永久居民数量。

2013年,一起丑闻引发公众愤怒:加拿大皇家银行(RBC)让45名加拿大IT员工培训他们的印度替代者。由此人们意识到:即使加拿大人可胜任工作,公司也会为了节省成本而使用外国劳工。
我本人曾在2014年协助设计并推动TFWP的改革措施,包括限制企业低薪外籍劳工的比例至10%、禁止在高失业地区使用该项目、强化执法与公布违规企业名单。结果明显:外籍工人数量开始下降。
然而,2015年以后,特鲁多政府逐步撤销了这些限制措施,外籍工人数量再次激增。2018年至2023年间,TFWP工人从约10.9万人增至24万人。2022年,一些行业的外国工人比例上限被放宽至30%,可停留时间也被延长。负责LMIA审批的就业与社会发展部(ESDC)甚至要求职员跳过防诈步骤,以加快申请进度。

更大的增长发生在IMP。这个不需要LMIA的计划涵盖国际学生、毕业工签、青年交流和企业内部调动等类别,因此不考虑本地就业情况,也不限制雇主。
国际学生的激增是IMP增长的主要原因。2000年时,加拿大有约12.3万国际学生,到了2023年可能已超过一百万(具体数字不详,因为统计系统中未全面纳入)。
如今,加拿大的非永久居民大约有300万人,占全国人口近8%。本意是促进经济繁荣,但现实却是:企业将这些移民当作盈利手段。
在餐饮、酒店等行业,TFWP变成了廉价劳工的来源。这些外籍员工往往加班不休、不能休息、被迫住进雇主安排的宿舍、工资中扣房租,几乎成了“契约奴工”。联合国最近一份报告甚至将TFWP列为现代奴隶制度的案例之一。
对于国际学生来说,大学和职业学院发现这也是一门生意。他们通过高额学费牟利,而有些机构根本没有教学内容,完全是虚设,利用学生工签为本地企业输送廉价劳动力。

文化与道德困境
大量新移民的涌入,也引发了有关融合、共同文化和共享价值观的质疑。人数太多、速度太快,使得有效的融合几乎不可能。特鲁多政府的“后民族国家”理论更是放弃了统一身份认同的尝试,声称“加拿大没有主流文化”。
但多数加拿大人并不同意。超过半数加拿大人认为移民正在损害国家利益,近六成认为新移民未能认同加拿大价值观,也未能融入社会。仅有24%的人完全接受“多样性就是力量”的说法,大多数人认为多样性既有益也有冲突。

更糟的是,外部冲突输入加拿大社会。近年,安省宾顿市爆发锡克教与印度教社群的冲突。2023年10月7日以色列遭袭后,支持哈马斯的暴力示威更揭示了问题严重性。一些抗议者袭击犹太企业,喊出“终极解决方案”的纳粹口号,投掷炸弹,甚至策划恐怖袭击。过去12个月,加拿大警方挫败了6起恐袭图谋,恐怖主义指控激增488%。

下一步该怎么做?
1. 逐步淘汰低薪外国劳工制度。除了农业和渔业等确实需要季节性外劳的行业,应逐步取消其余部分。虽然企业将反对(因需提高工资并投资培训本地员工),但从长远看,这比继续剥削外籍劳工和剥夺本国青年的机会更具道德正当性。
2. 更强力地打击仇恨、恐怖主义倾向的移民。对鼓吹仇恨与极端主义的外国人士应实施惩罚与驱逐,我们过去对这些问题处理不力。
目前,加拿大有490万张临时签证将于今年到期。很多人会申请延签或工签,但也有很多人将被要求离境。大量国际学生正在申请庇护,虽然成功率低,但他们有权通过法律程序耗时耗力。边境服务局(CBSA)将负责驱逐那些拒绝离境的人。

截至2024年底,加拿大已有457,646人等待驱逐,CBSA声称已“失踪”29,731人。在司法系统复杂、法律界活跃阻挠的情况下,这一局面前景堪忧。
加拿大公众需要的是一个值得信赖、以国家利益为中心的移民系统。现在这个系统已不被相信。
问题根源在于:移民人数太多、速度太快、技能水平太低。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多数加拿大人已不再相信原有的“多元文化”神话。修修补补、数字调整已经无济于事——我们需要一次彻底的系统改革,必须立即开始。
来源:温哥华港湾综合
原文作者:Michael Bonner,Atlas Strategic Advisors的一名政治顾问,曾任安大略省政府政策事务主任。